2009年8月10日 星期一

筆記起點

  記得幼時聞曾國藩書日知錄,想過也試圖留下些什麼,但,不久便中斷了。
  將紛雜的思想,擠壓到已界定位置的一字一辭十分困難,最後殘餘下來,也許只如斷簡殘篇,要考古般的猜測推斷,才能從單字中挖掘一點點意義。

  這情況到高中,開始遺忘的時候,因為新的因素混入,文字反而變成奇怪的阻隔,斷裂當下與過往,每每看到概念上自我留下的痕跡,就冒出混淆背叛、莫名奇妙、陌生、遺棄的怪感受,不僅沒有達到任何連接,反讓人噁心欲逃。
  之後就如此以自我厭惡逃亡,否認記憶、感受,甚至是自我,不做檢視,以麻木為理所當然,消極的把自身拋到社會期望、主流價值集叢,我曾是如此地以為我就能一直這樣活下去,一直到突然被虛無感擊垮,這樣的活與死無異,一年、兩年、十年、三十年與猝死有差別嗎?沒有任何事物讓我想要,感受到價值勝過於死,看得出「我存在」的。

  也許,這又是一個無明的輪迴,此刻,試圖去強記什麼,但什麼又馬上變成錯的、假的、無價值的,被新的真所顛覆,但我「要」如此做,這是我要的,這樣我才能在夾縫中推出一點空間,至少,我想不到別的更好的辦法。

  而此處這些文字,也如上所述,不過是極端自我中心地讓我能夠活下去,能夠自我感覺良好的產品,無法確保有任何的普遍性、客觀價值。這並不是要為未檢視、非理性開脫,而在我粗識哲學系的兩年,感受到自身並沒有理性主義所要求良好品德——無利益關懷的理性。一直以來,我感受到的真,無法脫離狹小的主觀經驗,變成純粹的概念數據,不管是談論神、社會結構、倫理道德等等,離開過往總總經驗——如算數般的分析概念,或是以科學精神來討論社會現象等——便失去了當真的能力,沒有確信的感受,無法做有意義的評斷。而我所視之為真的,脫離不了目光短淺、主觀、時限性,也許剛感受事情如何,下一秒又被新的感受翻轉,在此,我甚至只能用感受去描述這種真的出現,就是因為它是如此有限。

  但需要區辨的是,儘管留下的文字也許毫無意義,我也要試圖書寫,讓自己從曖昧模糊中強行定型,這樣才不會僅是停於妄想,而有「真」的可能吧?即使只在此刻也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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